黔北电厂 袁亚

老大上小学后，我们家开始上演“双城记”，我成了一个周末妈妈，一晃五年多时间过去了。前两年我尽职尽责，周末及节假日基本都能按时上线。最近这三年，部分周末需要在单位值班，加上出差比较多和疫情的双重影响，孩子们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在手机屏幕上看见他们的妈妈。

周末妈妈的缺陷很明显，我几乎无法在任何孩子需要妈妈的时候适时出现，五年中我仅参加过两次老大的家长会，恰好是在我有空的周末。就连孩子们生病的消息我也是滞后很久才知道，相隔如此远，生病的当时告知我也只能是干着急，所以孩子爸会在处理得差不多时告诉我，或者等我周末回家自己发现，那两个男孩子早已习惯在疼痛时不像其他小孩一样哭喊着要妈妈。孩子们过生日是我家唯一有仪式感的日子，我总是希望他们的生日正好在周末或节假日，但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所以他们提前过生日的情况比较多。再比如上下学的接送问题，老大刚开始上学的前几天我负责接送过，因为那时候在贵阳挂职，碰巧有空。为了让他适应后面无人接送的生活，我带他走熟路线后，就让他自行上下学，我在他后面尾随了几次，确定他可以独自上学，我就光荣撤出了接送娃的大军。

某个大雨倾盆的周五下午，我到家较早，得知他早上未带雨伞出门，便拿着雨伞去接他，我简单以为母子之间总该有一点点心灵感应之类的默契。他没有电话，学校门口乌泱泱全是家长和学生，我盯着每一个冲出校门的孩子，直到全部人走得差不多依然没有看到他，我全身湿透地回到家，看到他也是全身湿透地坐在那里吃饭。他已经习惯了独自行走，以至于不敢相信会有人会在极端天气去接他回家，别人羡慕他的独立，而我则倍感心酸。

我平常几乎没时间关注老大学习的细节，但会经常跟他强调读书是自己的事，写作业更是自己的事。自三年级起我要求他独自完成作业，除非老师特意嘱咐必须要家长签字的作业，否则我基本不看他写了什么。有几次看到他因为作业忘写或者完成得不好被老师点名站起来然后拍照到家长群上曝光，后来渐渐看不到了，随着年龄增长，他终于独自承担了自己的责任。

三年级的暑假，我教他做简单的吃食，此后的两年时间里，无论春夏秋冬，他都不需要闹钟也不需要大人喊，到点就爬起来自己弄早饭吃完背着书包去上学，有时候还会顺带做给毛毛吃，他甚至把我用来教育他的一些方法用在了毛毛身上，他像“家长”一样对待毛毛的时候，我会只看不说话，只在关键时刻制止可能产生的纠纷。看着他逐渐逼近我的身高，加上相对沉稳的性格，我有时会忘记他也是个小孩子，会忽略他的需求，事后想想很是内疚。好在他是个吃货，如果有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那就整两顿，我希望通过美食来弥补些许的感情缺憾，只要我在家，就会换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为此我甚至改变了自己的口味，开始接受以前不吃的食物。2020年疫情刚开始的那个春节，我居家了一个月时间，我主动承担了家中采买和做菜的重任，那段时间老大的体重增长了二十斤，以前我担心他太瘦，后来他在长胖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时间赶趟的周五下午我会去幼儿园接毛毛，遗憾的是三年中我累计接他的次数未达到十次。犹记得我第一次出现在出口的闸机那里，他正背对着我跟后面的同学聊得起劲，我喊了好几声他都没有听见，还是老师提醒他，他转过身看到我，噌地一下就蹿出来抱住我的腿，险些把我撞了个趔趄。他大喊着“妈妈”，看见一个同学也不论人家愿不愿意就拉着人家说“这是我妈妈”，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后面每次去接他，他都非常高兴，任我内心再刚强，在他面前也恨不得化为一池温柔的水。

今年开学季，毛毛也升级成小学生了，幼儿园毕业那一阵他天天在家唱《凤凰花开的路口》，说他要跟同学分离了，很是伤感。我每次都跟着他唱，边唱边跟他说，跟老同学分开是为了遇到新同学呀！于是他就天天盼望着上学，报名那天直接想待在学校不走。周末回家，两个穿着一样校服的“小黄人”奔向我，一个过来提东西，一个过来抱着我。曾经只能抱大腿的小朋友如今也可以抱住我的腰了；曾经我返厂上班会哭着不放手的小不点如今会潇洒地跟我挥一挥手，说；“妈妈再见，下班早点回来哦！”；曾经也是小可爱的老大如今比我还要高，俨然一个半大小伙子了。

我看着他们，不禁有些感慨时间的流逝，缺少的陪伴无法补回来，而他们也终将明白父母的不易。孩子们从来都不属于父母，我能做的就是逐渐抱着一颗平常心指导并见证他们的成长，充当好人生导师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