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北电厂 陈明海

最近抽空回了一次家，刚下高铁妈妈就迫不及待开始嘘寒问暖，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妈妈看到路边的小吃店就移不开眼，小时候我那些甜美的梦都是她帮我圆，如今有了表现的机会她也要抢在我之前。可是啊，我的个子早已越过她的肩。她老是喜欢问我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问题，我说目前还没有遇到合适的姑娘。在我抱怨的时候，她会轻轻摸着我的头说到：儿子别急，妈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的啊。那时候我不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吗。是啊，曾经妈妈也是个美丽的少女，急匆匆地跑到中年，成了我的母亲，又撑起了我的一片天。

贵阳东站每年都在变化，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家门口的树叶褪了一年又一年。曾经那个每天盼望妈妈早点回家的少年，如今却很少归家。回家路上妈妈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字里行间的是妈妈道不完的爱，而我站在她的肩，触及我们都向往的明天。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是去看望年老的奶奶。奶奶这几年身体不太健康。刚见面奶奶就留我下来吃饭，因为聚少离多的日子里，老人最渴望子孙的陪伴。怕我饿了，她还拿出来水果和零食。奶奶的腿脚不方便，在房间里找零食的时候一步一蹒跚。奶奶拿出来的零食中有很多是过期的，或许不是零食过期了，是我来晚了。小时候在接我放学的路上，我总是与她倾诉班上的烦心事，是她教会了我千万次的不言败。可是她没有说过接受她老去这件事情最难。岁月的雪一层层落在她的头发上，斑斑白丝鬓在我心中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她给我的那一份爱，咽下过多少岁月的霜。吃过晚饭，我陪着奶奶出去散步，一路上她一直叨唠着叫我注意身体，好好工作。伴随着夕阳的缓缓落下，我们两个影子呈现一长一短：长的是我的影子，短的是奶奶的日子。

我倍感微凉，捡起一片落了的叶，望了望了与我一齐平地的落日，竟是没由来的悲伤。小时候妈妈和奶奶总是拎着扫把追着淘气的我跑向晚霞。大学到工作的5年在指尖划过，殊不知岁月早就在妈妈的眼角纹了一朵花，在奶奶的头上下了一场时间的雪。小时候，她们小心翼翼的替我将世界描摹，她们总是将自己的苦束之高阁，转身却叫我要快乐。我迷恋这风浪永远二十赶朝暮，但不知百年爱人只能陪我到半途。现在换我来爱她们，不用她们讲，不用她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