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北水电厂 蒋红军
四月腾冲,清明时节,春阳浸润着的腾冲,祥和而安宁,但当我们怀着沉重而崇敬的心情来到国殇墓园,我们的脚步深沉,眼神坚定,在这里,松柏苍翠,静谧的空气中透着历史的厚重,仿佛在诉说着八十一前那些峥嵘岁月,那些英雄故事。
一座座英雄的墓碑、一座纪念碑、一座滇西抗战纪念馆、一本滇西抗战回忆录、一部我的团长我的团,一步步把我带入滇西抗灾的峥嵘岁月,眼前戴着钢盔的娃娃兵正对着我微笑,缺了门牙的豁口像道未愈的伤疤,耳畔忽然传来八十一年前呜咽的号角声,那声音仿佛从焦土中穿越而来,裹挟着血与火的气息。
思绪如潮水般涌来,我坠入混沌的梦境。赤脚站在焦黑的腾冲城墙上,远处高黎贡山的炊烟带着硫磺味。铜号声刺破晨雾,耳朵里响着团长的叫喊“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我穿着泛蓝的军装,绑腿渗着血渍,随着人潮冲向松山主峰。子弹在耳畔呼啸,可耳畔分明还回荡着母亲唱的童谣。当炮火掀翻我面前的战士时,我忽然看清那张年轻的脸——正是那些缺了门牙的娃娃兵。
我被不真实的梦境惊醒,那老照片上的裂痕变成一道深谷,吞噬着八十一年前的光阴,但耳边始终回荡着“走呀,我带你们回家”。国殇墓园松涛时常呜咽,那些成年和未成年的生命,伴随着那些被战火撕碎的笑靥,都化作清明时节,和着我们的思念,一起浸透滇西这片红土。
在陈列馆里,一枚枚锈迹斑斑的铜弹壳静静躺在油毡上,注脚“松山战场遗址挖出的遗物”,弹壳底部残留着暗红锈迹,像极了干涸的血渍。突然意识到:这小小弹壳里,曾装着多少母亲的眼泪与未写完的家书。若哪个缺门牙的娃娃兵能活到今日,也该是耄耋老者。他或许会摸着孙儿的头,指着电视里的阅兵式说:"看见那些坦克了吗?当年我们可是用血肉之躯挡炮弹……",身边一位老着手捧《碧血千秋》,他用我听不太懂的话说着,这个墓园他父亲主导设计,这里也趟着他的亲人,我说,他们也是我们的亲人。
那些长眠在滇西红土里的英魂,是你们用生命浇筑成守护和平的长城。此刻的腾冲城,早已褪去战争的阴霾。和顺古镇的青石板路上,游客们漫步在六百年的光阴里,感受“腾越文化”的魅力,滇西抗战纪念馆前,来自四面八方的参观者静默肃立,墙上黑白照片与展柜里的遗物,无声地诉说着那段血与火的历史。
我忽然明白,国殇墓园不只有悲怆,更有传承,突然让我想到了《念英雄》里“那个世界一定很温暖,相信那里不会有孤单,有亲人怀念,世人祈福作为陪伴,那个世界陌生太遥远,英雄的故事英勇流传……”让清明时节的一声声“请抗战忠魂、检阅我们的青春”伴着我们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在新时代的新征程上谱写属于自己的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