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雍电厂 朱鸿丽
时光的长河缓缓流淌,在记忆的浅滩上,沉淀着无数温暖的碎片。母亲的爱,便如那无边的暖洋,以永恒的温柔,浸润着我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幼时的记忆里,母亲的怀抱是最安全的港湾。记得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闪电划破天际,雷声震得窗棂颤抖。我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母亲轻轻推门进来,将我揽入怀中。她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衣传来,混合着淡淡的皂角香。她轻拍我的背,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那声音比月光还要柔和。外面的风雨依旧肆虐,但在母亲的臂弯里,我找到了最安详的庇护所。
少年时,母亲的目光是我前行的灯塔。初中第一次月考失利,我攥着试卷躲在小区凉亭里无声落泪。母亲找到我时,没有责备,只是用她温润的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水。“你看那棵小树,”她指着凉亭边一株歪斜的树,“它被风吹歪了,可还是在努力向上长。”她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烁如星,照亮了我心中的迷雾。后来每遇挫折,我总会想起那棵树,想起母亲眼中永不熄灭的光亮。
岁月是最无情的雕刻师。去年冬天为母亲拔除白发时,我才惊觉时光的痕迹已如此深刻。银丝在梳齿间缠绕,眼角的纹路像展开的扇面。她笑着说:“人老了都这样。”可手上的动作不停,依然麻利地包着我最爱吃的白菜猪肉馅饺子。面粉沾在她的鬓角,我想帮她拂去,却突然哽咽——这个为我操劳半生的女人,正在不可逆转地老去。
如今我已长大成人,可在母亲眼里,永远都是需要呵护的孩子。每次离家,她总要悄悄往我包里塞满我爱吃的东西;天稍转凉,就频频发来“天冷了,记得添衣”、“工作太累,要多注意休息,保重身体”等讯息。她的爱藏在每一句唠叨里,躲在每一个担忧的眼神中。这种爱比海洋更深邃,比天空更辽阔,让我既感到无比幸福,又生出难以回报的惶恐。
夜深人静时,我常想起龙应台在《目送》中写的那句话:“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母亲用她的一生诠释着这种无条件的爱,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时光对这个给予我生命的女人温柔以待,让她的晚年如秋日的暖阳,和煦而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