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溪运营 余朝春
这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晚上,此刻的我正在脱硫吸收塔旁边的浆液循环泵旁发呆,左手捏着饭盒,右手揪着水平猛烈的向干涸的喉咙中灌去清凉的矿泉水,许是刚从冰箱中拿出来的吧,水平外甚至凝结了许多露水,将白日的暑气驱散一空,我咋吧了一下嘴,才发觉夜晚的风竟有如此寒凉。
被凉意这么一刺激,我将左手的饭盒收拾在垃圾袋中,抬手一看时间,原来是凌晨4点钟了,再一次灌进去一口冰冷的矿泉水,接着用猛灌几口,直到一滴不剩,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水,随手也将露水滴答的水瓶扔进垃圾袋里,透体的凉意让我清醒了几分,困意席卷而来的晕眩感稍微减弱了一点,我靠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脚后跟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行走产生的灼烧感才有所缓和,这来之不易的喘息时机让我思绪发散,记忆飘回今早我收到命令检修浆液循环泵的时候:
“你去跟着李师傅整一下浆液循环泵,时间紧,任务重,今天必须装好。”
“好……等下!今天?”
“对,今天”
“加班?”
“加!”
“……”
斩钉截铁的几句话,仿佛就已经预示了今晚的结局……
熟练的钻进暖色调的防尘服中,捡起昨天沾了几道黑油的手套,顶了一个蓝色的安全帽,揣着一颗忐忑的心,除此之外再无一器傍身,跟着师傅大踏步的就走向了检修现场,我忍不住的好奇。
“今天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换油封。”
“怎么换?”
“拆下来坏的,装进去好的。”
“怎么拆呢”
师傅递给我一个36的扳手
“那到时候怎么装呢?”
“怎么拆的就怎么装”
好像检修无外乎就是这两句话,说起来轻松,但是做起来却是颇为不易。
一天的清晨总是干劲最充足的时候,三下5除2就将螺丝拧开,揭下来了端盖,抽出来了轴,轴上面连着一系列的部件,需要运回检修间使用加热法拔出对轮才能够碰到油封的位置。
架好了氧气乙炔,师傅熟练的指挥我装好气管,连好割刀,他将轴吊在半空,对轮上架好液压拉马,师傅右手拿着割刀,左手拿着点火器,眼微眯,头微低,背微弓,手微伸,右手微微一靠,左手手指微微一勾,点火器立即引来了明亮的火焰,这时则迅速在对轮上左右烘烤,等待时机成熟,我则迅速在液压拉马端处加压,但那对轮却咬死在轴上,无论如何劝动却无法动他分毫,师傅见此情形,眉毛也揪了起来,不管他如何加大火焰或是加热时间,那对轮任如坐佛无动于衷。
“不顺利,不顺利”
时间在他一句不顺利之中飞速流逝,临近下班两个小时之时,终于将对轮拔出,换上新的油封,等待对轮冷却,又将它与键装回原位。
这时候就要印证那句怎么拆的就怎么装回去这句话了……
一阵风袭来,我好像突然从回忆中惊醒过来,“我是睡着了吗?”心中如此想到,回头看了看和我们斗智斗勇了一下午的对轮,此刻正在被三块仪表紧紧夹住,数字飞动,我和师傅迅速记下,仿佛它在通过数字向我们对话,而我们需要的就是破译数字中蕴含的信息,空白的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圆圈,圆圈中记载了一个又一个数值。
就在记下最后一组数值的时候,师傅喃喃一声
“差不多了,几点了?”
“差一分钟七点,凌晨七点”
我这么回答到,于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