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西电厂 王婷

厂外的那条路，是季节变换最忠实的记录者。入夏时，两侧稻田是浓得化不开的绿，稻叶顺着田埂往两边探，风一吹，满世界都是“沙沙”的响。我们穿着厂服上班，脚步匆匆，藏青的身影在一片绿里格外显眼；农人们则在田埂上穿梭，戴着草帽，要么除草，要么施肥，布衣的颜色和泥土、禾苗融在一起，路两侧的绿，好像因为这两群忙碌的人，更有了生气。等秋风吹透，两侧的绿就慢慢变了。先是稻尖染了浅黄，接着整株稻秆都浸成了金，稻穗沉得压弯了腰，阳光一照，满世界都闪着暖融融的光——这是丰收的信号，农人们的忙碌也跟着热热闹闹地开场了。

天刚亮，路两侧的田埂上已经满是弯腰的身影，一束束割好的稻穗被捆成小捆，整整齐齐靠在田边，像给稻田镶了圈金色的边。我们走在路上，能闻到新割稻秆的清香，藏青的厂服与金色的稻穗、布衣的身影，在晨光里拼成了最鲜活的画。

收割完的稻谷，农人们就摊在路两侧的空地上晒——不是路面中央，是路边专门留出的窄窄一片。我们上班时，路两旁已经铺开了金色的谷粒，阳光一照，连空气里都飘着暖烘烘的米香。农人们守在旁边，握着木耙时不时翻动谷粒，确保每一粒都晒得干爽；

下班时，路两侧的景象更热闹。农人们忙着把晒干的谷粒收进麻袋，木耙把谷粒归拢成小堆，双手一捧，金黄的谷粒从指缝漏下，落在布兜里；从厂区出来，藏青的身影与扛着麻袋的农人擦肩而过，一句“收成不错啊”，一句“下班啦”，简单的对话里满是踏实。远处厂区的灯火渐渐亮起，路两侧的稻田暗了下来，只有路边没收完的谷堆还闪着淡淡的光，像给这条路留了盏暖灯。

原来这条路的秋天，从来不是孤单的。是我们穿着厂服奔赴机组的坚守，与农人们握着镰刀收获稻穗的踏实；是路两侧稻田从绿到金的蜕变，与我们往返厂区的日常；是工业的严谨与土地的温情，在这条单独的路上，慢慢酿成了最动人的秋日故事——我们守护的电流、他们收获的稻穗，都是这片土地上，最珍贵的“收成”。